第一百零六章
五彩衣 by 雌蜂
2018-5-27 06:03
第一百零四章
我有根有据对他们说:
〝我进《雄风饭店》时,无身份证,焦厚德告我,仅凭一张照片,而且是一张化妆后工作照,他并不知道我的身分证号。所以,焦在警察面前指证我时,我死也不承认那张化了妆的照片是我。〞
〝对!〞冬梅忍不住插话说:〝不能承认。承认可麻烦了,那一定会追问什么人在《雄风饭店》救了你。〞
〝冬梅老师。我想老李己经将当初你们救我的事,告诉了焦厚德了吧!〞
老倪头冷笑一声说:
〝那可不一定。口凭无实,告诉了怎么样,焦厚德也不敢把我怎的。老李这样做,这江湖圈子里也不要混了,我相信事情不是你们女人想得这么简单。老李是泾南市那边人,焦厚德手下一名小姐被人救的消息,在泾南肯定有人告诉他,说不定焦厚德还找过他,打听你被救的线索,他肯定没将我们救人事透给焦。这次老徐去要人,老李知道这倩兰一去不返了,就起了歹心,想借焦厚德之手将倩兰抢回来。
人落到焦厚德手中,老李再去同焦谈条件要人,老李何等聪明。他可能仅告诉焦,发现倩兰准确行踪,让焦厚德去抓,这就可以不动声色达到自己目的,没必安牵出更多人和事,给自己找麻烦。倩兰。警察最后怎样处理的。〞
〝我当时反驳,世上同名同姓人多着呢,凭什么拿一张化了妆的照片,就判断我就是网上那女通辑犯呢?那审问警察犯难了,他反要我证明未曾在焦厚德《雄风饭店》干过,于是我请他们向唐大夫求证。〞
冬梅关切问:
〝唐大夫远在上海,他鞭长莫及呀?〞
〝这肯定是警察用电话求证过唐大夫,唐知道后,马上想到了《泾南市生命研究院》,他们有合作关系。最后唐大夫请研究院出面,先将我保出来,接到他们单位。最后唐大夫出具证明材料,证明是他单位职工,来泾南出差,我才彻底解脱。因为研究院是当地有名大单位,公安局见事澄清,也怕抓错人闹个社会丑闻,不好交代,就向我赔礼道歉,还处分了当事警官。〞
我一席话,这些**湖都还信了,这事就这样过去了。从今以后,我还得作为老倪交换演员,留在徐家班演出。进了徐家班,小爱乘我睡觉时,收去我这次回来穿的便装和旅游鞋,重披那身艳得刺目的的演出服装。除了便携式电脑和附件,收去我全部的个人物品。我当然很生气,去找老徐理论,那知他脸上皮笑内不笑,直打哈哈,对我的质问,不作应答。我实在拿他无法可想,只好罢了。
离开老徐回到宿舍,小爱见我消停了,半真半假地对我说:
〝倩兰老师。你这次传奇般能从警局全身而退,令我爸和全徐家班人刮目相看,大家现在才知道,你倪倩兰就是孙猴子。如果不用紧匝咒,是锁不住你的。所以我们还要对你加强措施,否则我们的演出计划肯定受影响,你说对不对?〞
她这露骨强势言词,叫我非常愤怒,但她出口虽幼雅,但是是真心话,我又怎好和这不知天高地厚小丫头计较呢?就是计较,又能怎样?我能摆脱得了么?人到弯腰树,不得不弯腰,对小爱这刺耳话我报以淡淡一笑,亳不在乎的说:
〝你们太高看我了,我那有那样大本领。在家靠父母,在外靠朋友,还不是朋友帮忙。你放心,我整天插花戴朵,涂脂抹粉,穿绸摆缎,还有一双人见人奇的小脚,你也是女孩,你若这样还敢出门。现在我就差披枷带镣了,否则同囚犯还有什么区别,你们赶我走,我也没脸走呀?〞
小爱开心笑了,她用教训口气说:
〝识世务者为俊杰,你还有自知之明,知道就好,这样大家好相处。不过我们江湖艺人浓妆艳抹上街也不为奇,观众也习惯,但离开演出地就出格了,那还不叫人围得水泄不通,我没那胆,我想你也不例外。我爸这样做绝无恶意,仅是一种预防惜施。你穿的衣服那伴不是精工细作,好贵呀,这不是没办法事,你当我爸心甘情愿?〞
自同意与《泾南市生命研究院》合作后,我凭空增加了不少负担。与小爱这些斗气闲事,还是少想为妙,想多一点益处也没有,凡事想通了,气也顺了,我也不与她理论,以后他们无论怎样摆置我,我都随他们,有空还是干我自己正经事。这样,生活又恢复到那熟悉的演艺生涯,从早到晚,起床后还是涂脂抹粉,盛装打扮。虽每天迎来的都是鲜花和掌声,观众们的欢声和笑语,但我心里总是有些堵的慌。
这次回研究院时间虽短暂,通过和昔日部下交往发现,他们对昔日的老主任感情还是那样深,那样怀念,连我的办公室还保持原样,不由得不常常回想起在研究院生活和工作的日子。从内心,我想帮帮他们,将基因室的工作恢复正常。因此只要有空,就与他们保持网上联系,指导他们,帮他们释疑解惑。
可能小爱见她无论怎样打扮我,我都无所谓,不和她计较,她也越来越放肆。有一天我刚出台亮相,原来喧闹的演出大蓬突然静下来,我十分意外,正不知所措之际,全场〝啊〞的一声,马上骚动起来。下面人吹着口哨,尖叫着《兰花手野玫瑰姑娘》,往台前拥。看台的职工费好大劲,才控制住局面。喧华叫喊声一直持续到表演结束,我认为太反常,肯定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。
退场后我缩进宿舍,外面还有好多观从迟迟不肯离开。见观众反映如此强烈,我忍不住走到穿衣镜前看一下自己。这不看则己,看了自己都脸红。虽然我知道小爰不知从那儿弄到的化妆图谱,变着花样给我扮妆,但今天太出格了。我看我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大襟衫,衣袖、襟前、衣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;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,繁复层叠,开得热烈,束着一条宽腰带,底下水红撒花夹裤,露那双《玲珑剔透双色弓鞋》。
一头青丝梳成华髻,繁丽雍容,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,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,又长又密的睫毛。银墨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妖媚;双眸似水,却带着谈谈的冰冷,似乎能看透一切,十指纤纤,肤如凝脂,雪白中透着粉红,似乎能拧出水来,一双朱唇,语笑若嫣然,淡抹胭脂,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,白中透红。簇黑弯长的眉毛,非画似画。腰肢纤细,四肢纤长,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,有仙子般脱俗气质。眉如翠羽,齿如含贝,一根玄紫色的勒紧细腰,显出了身段窈窕,肌若凝脂气若幽兰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。
走起路来摇曳生姿,随着莲步轻移,《玲珑剔透双色弓鞋》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。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。但是,围脖子上那令人憎恨的项圈,锁着一尺许亮晶晶粗钢链,把这看似倾华丽妖娆的婀娜女子,演变成一个美丽女奴,这强烈的反差,才是造成观众轰动原因。
这也怪我太大意,昨天上午休息时,研究院基因室姚小明给我发来信息,他们采用我设计方法,发现药物中间体分离实验中,重复多次达不到设计效果。这分离程序非常重要,它关系到药品最终质量。我从昨天夜里起,头脑中一直纠结这问题,不断改进方法,又不断否定。除上台演出时集中精力表演外,时刻在思考这技术难题。小爰如何给我化妆,穿什么衣服我一点也没注意,想不到小爱这鬼精灵这样作贱我。若早发现,我不可能让她得逞。我抓着这沉甸甸粗链,气得找她论理,谁知她反唇相叽说:
〝倩兰师傅。你不要生气,你的角色本就是女囚,否则你表演的节目不是披枷,就是上绑。这样打扮,不过是将你在观众内心形象现实化,日常化。你们今天效果多好呀!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,我是多么想观众同观喜你一样欢喜我,可我怎么努力都没你那效果。你不在的日子,我尽量打扮得同你一样,但观众就是不认可。而你无论怎样打扮,大家都欢迎,若稍变点花样,你看今天大家同着魔一样,我都羡慕死了。
你生在福中不知福,还找气受,你好怪啊!〞她一席话呛得我哑口无言,在这环境里无理可讲,我只好吞下这苦果,但在我的坚持下,她最终还是解下钢链。这次重回徐家班,这小插曲隔三叉五都会重来一次,我也懒得同他计较了。其实小爱的恶作剧不是我担心主因,其中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令人不安的现实,那就是下身骚痒,日甚一日。一般从午后开始,我就特别小心,虽尽量少活动,但走动还是免不了的;只要动步,那要命的《玲珑剔透双色弓鞋》鞋的珠子,就磨擦我脚底异常敏感位置。
开始有一丝舒服感觉,当从脚底导出,往上扩散到下身时,那感觉就变了,心跳加快,人很冲动,就想别人来触摸自已身体。待到晚上演出时,达到高潮。表演中,当被人按住跪在台上时,我被那骚痒弄得无法自制,拼命扭动着身体;从表面看同抗拒挣扎一样,其实当群众演员认真对我捆绑时,我尽力配合;当他们用力勒我时,有一种快感油然而生。我高兴地叫着,侧过头,对那群众演员报以发自内心兴奋的微笑。在我被束缚好,披上枷,被链子牵引着在观众中示众时,刑具给我带来不是痛苦,而是激动,愉快感觉,昔日残留的耻辱感难扫而光,这小脚也有了力气,能快速用云步方式走动。
这时,随着鞋底滚珠刺激,人变得异常冲动,那难忍的骚痒反而消失,随着脚步,那〝叮叮,当当〞响的弓鞋上铃声,尤为悦耳。只到节目结束,那冲动感仍经久不息。整个演出过程,我都迷迷糊糊,靠本能机械地完成动作所有动作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,观众对我的欢迎程度空前高涨,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将场地挤得水泄不通,表演时全场鸦雀无声,结束时欢声雷动,经久不息,退场后很久,好多观众围着杂技团演出大蓬不走,喧闹时不绝。
但此时我的内衣都湿透了,分不清是汗还是下身分泌物,只到卸妆洗完后,人才清醒。这时身子软瘫,周身无一丝力气,同大病后的人一样虚脱,头靠枕头就睡了,直到早上六点例行练功,人才有点恢复。所以一天,仅上午人是正常清醒的,其它时间,始处在持续亢奋中。长久下去,人渐消瘦,后来资料也看不进了,回到徐家班不足二月,就中断了与《泾南研究院》的合作,后来对何家湾的技术指导工作也停了,实在是坚持不下来,打开电脑就头昏眼花。
到入冬后,情况更严重了,身子发飘,心发慌,终于有一天,我咬着牙坚持到退场,人就昏过去。老徐吓坏了,当我醒来后,他将老倪头召来,经过协商,在老倪头的坚持下,老徐才忍痛割爱,停止互换演员合作。就这样老倪头将我接回《野玫瑰杂技团》。
冬梅见我身体衰弱成这样,急得六神无主,老掉眼泪。同伴们三五结群来看我。当我面她们大骂老徐不是人,只顾挣钱,将演员不当人。我心中清楚得很,这事不能全怪他。见大家如此关切,我心里反而好受点。为了送我去医院检查,冬梅解开我穿了多年五彩内衣,老倪头千方百计,终于拿掉我身上的环;但对项圈,仍无法可想。冬梅认为,检查无碍就算了。体验不用查脚,他们作好伪装,送我去了金州市立医院,作了全面检查,也无特别异常。仅在脑都有疑似腔梗可疑阴影,但很轻微,没有大碍,就是神经科医生有些不理解,年龄青青怎会有老年性恼病变。当然,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。